31 December 2009

陰雨三月

第一天上班的時候,天下著雨。沒想到,最後一天上班,還是下著雨。或許,這綿綿細雨三個月,在一定的程度上,早已暗喻著某種可以預知的結果。陰雨三月,都是NN惹得禍。

這一切都該怪小NN。面試的時候,看到櫃檯坐著一個很漂亮的工讀生,心想,如果能來這裡工作,那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於是放棄台中弘光與城鄉基金會的工作機會,選擇了中心。可惜的是,從進中心到離開,我再也沒見過她,唯一的體悟是:他媽的,人不能好色。

第一個接觸到的人是阿妙,我不曉得是那裡犯著她,從面試到報到,她總是一副很臭的臉,特別是在交代中心規定時...「沒回報、遲到扣伍佰...」...特別感覺到她的殺氣。那時候,總覺得她是一個不好應付的人。沒想到,陰雨三月,她的好人程度就像開著跑跑卡丁車,撞上護欄都還可以保持領先。有時候,第一眼真的很不準。誰知道,第一眼覺得好人的人,會不會就是在下一秒將你推下山谷的人?但是,再度想起清詩人納蘭幸德的話,便覺得他說得對極了。他說:「人生若只是初見」。對啊!人生若只是初見,那將很美好。阿妙是一個好人,算是便宜了瑞文(哈哈,開玩笑)。等等在聊瑞文,還不是他出場的時候。

中心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人是佩珊。她說了一句話:你要跟我們去吃飯嗎?剎那間,心底怪感動的,總算在昭妙冷冷的對待後,終於出現了一道暖流。佩珊這一個人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:濫好人。妳可以想像嗎?我只跟她見兩次面。但她卻是我十一月忙活動時的救星,就像韓國電影「有妳真好」。不過,現在想一想,應該是我太不要臉吧,才死纏著她。

為了要去台南勘查場地,借用相機的時候,認識了千雅。她算是在中心真正認識的第一個的女生。這個人沒事超愛穿裙子的。原以為借相機,會得到一個很不削的眼光,就像當兵老兵不削新兵一樣,不過千雅很貼心,還幫我試相機。其實,那時候,我在趕時間,但又不好意思跟她說,可不可以快點給我。於是,九月的最後一天,中心的一台相機幫我與千雅照了一張合照。女的照得怎樣,我是不曉得,相片中的男的,倒是蠻帥、蠻可愛的,這點是可以肯定的。

第一個認識的男的,算是哲彥這一個傢伙,雖然阿成才是第一個跟我講話的男生。哲彥在我剛到中心時,便被分配到劃製平面圖的工作。我們一起吃過「阿呆麵線」(沒記錯吧)、一起過中秋、第一次假日加班就是找他,哎呀....要不是瓏瓏半路殺出,還真不知道「萬一世界末日,只剩我、瓏瓏、阿成、哲彥時」,誰是第一選擇呢!哲彥算是當時比較熟的男生,所以也才有之後相約喝一杯,也更加認識了中心的其他人。

Patty,一進中心,就知道有這一個人。可是非要到清晨搭5:20分的客運幫她帶書到教育部之後,完完全全地相處一天,吃了幾片鬆餅與三明治,才算有較深的認識。我猜,在我剛到中心坐她旁邊那個位子的時候,她應該覺得我很聒噪,三不五時一直碎碎念。沒事就會一聲「Shit!」。

有人說:每個人工作時,都有不同的心境。有的人是做「賺錢的」(因為他需要錢過活);有的人工作是做「交朋友的」;有的人是做「成就感的」;但有一種人是做「渡時間」或是所謂做「心酸的」。我覺得阿梯就是後者。她的條件很棒,這面鑼,似乎有點小。可見,愛情的力量真大。

因為與哲彥約喝一杯,所以間接認識阿成潛錢(你的名子不好打,給你多金一點)、玟惠星期三。那天,阿成說:「認識你也有一段時間,但始終都沒跟你好好聊」,不過之後他還是不跟我聊了。與阿成有給他熟一點,算是鄭老師帶來的那個互動遊戲裝置後,才開始有更多的對話。這傢伙,太有禮貌了。這樣不好,會吃虧。

說到瓏愷,這傢伙只會耍酷,每次我列印東西,都要偷看著我。文惠老是說我煞到瓏愷,其實她錯了,我是有三分證據講三分話的!與瓏愷開始熟一點,其實不是芝加哥那條牛,而是翠玉白菜上面的那隻蟲。因為死纏著他要作品,才開始有了交談,也才會有了「我也愛被單詞」的續集。喂!喂!喂!你們三個「世界末日的最終選民」到底開始背單字了沒?(p.s.所有唸英文的檔案都在瓏愷那,找他拿)。老實說,瓏愷長髮時算是有型、平頭算是酷,是真的蠻帥的,所以才是第一選民,但,以後當兵理光頭,就只剩下塞了。

澄清!我愛美女。我一開始就說了:都是小NN惹的禍。

今天,最後一天,要離開中心,婉菁送了我玩具總動員的吳迪,那隻斷了手坐在她電腦很久的木偶(其實是我很不要臉,很早之前跟她要的)。那種喜悅,覆蓋掉了所有的"幹",陰雨三月,終將放晴。就像王建民那天突然醒過來發現、其實他的手傷、腳傷...都是一場夢一樣。認識婉菁應該是那晚的滷味之約,而我也才知道龍潭路上有間漂亮工讀生顧店的滷味店。其實,看婉菁桌上擺的老子道德經時,與這種人說話,就要小心一點。她們的邏輯思考是很清楚的。

喝酒的那次,與玟惠還不算熟,只知道,她是一個對日本文化很有研究的人,早知道,早點認識她,當年考傳播研究所時,哈日、哈韓等後現代主義的問題便可以解答了。逛夜市,吃蒸餃那次,也都還不算熟,這一直要到吃炒飯那次,才感覺真的認識這一個人。好像...我對於這一個人的印象,都建立在吃的上面,沒錯,仔細想起來,連倒水也是。小惠惠是一個肚子很多東西的人,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便很有研究,每次跟她聊天、總是有所收穫。

談到潛錢,我只想到:買電腦給女朋友。這種男人不多了(我也算是啦)。其實,從認識到現在,潛錢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很耐勞的人。不管我加班多晚,他都永遠在那算圖。就連研討會前一天,我準備資料到三點,他還是繼續工作。他在中心的角色,其實像一匹日本的賽馬:春麗。

春麗一輩子跑了200多場比賽,但是從來沒有拿過冠軍,照理說,這樣的成績,老早就是屠宰廠的命運。可是日本人希望她繼續的跑、許多日本民眾專程到馬場買她贏(雖然她從來沒贏過),連日本首相都曾公開祝福她獲得冠軍。其實,不是因為日本人白痴才買他贏,而是買一個寄託。反正永遠都有人跑在最後、我便不會是最後一名。不景氣被裁員、做生意失敗、被老闆壓榨....都不算什麼,因為你看!春麗一直輸,卻還是一直在努力著,比起她,我這點小挫折算什麼!
潛錢,某種程度上,我覺得,他就是扮演這種"寄託"的角色。「我這點加班算什麼...比起他,我幸運多了」的這種感覺。潛錢,辛苦了,不過身體要顧,你還要買電腦呢!

因為那片神秘的光碟,我認識了瑞文,也是因為光碟所賜,我看到他待人很客氣的一面(難怪,昭妙會被他拐去)。從此之後,我開始研究他與昭妙在一起的成立要素。原因揭曉:這人太搞笑了。每次聽他在談一些時事,都覺得他很厲害,很平凡的社會事件都可以講得很生動,其實,他不該畫動畫,他應該跟玟惠去組相聲二人組,太經典了。特別是女兵裸照那一次,好幾次坐在前面都忍不住笑出來,但是我都忍著,避免你們知道我在偷聽,並且破壞我"認真工作"的好形象,哀...委屈我了...

仲揮並不算熟,只知道他什麼都會,已經到了神鬼戰士的等級。幸好研討會他有在前面坐鎮,不然...

說到親愛的盈蓁(名字沒打錯吧?),第一天來上班,看到工讀位子坐的不是NN而是小蓁蓁,從此對這個人懷恨在心,因為她太可惡了,怎麼可以替代NN呢?故事的劇本不是這樣的啊!那種感覺就像席慕蓉的一棵開花的樹這篇詩講的:如何讓你遇見我,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,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....。而小蓁蓁這傢伙,壞了我求了五百年的緣分。當旅客到來,樹不開花,這一切不都是白搭的嗎?開玩笑歸玩笑,實在話,盈蓁也是好人一個。溫柔與女人程度與星期三有得拼。每次撥電話下去,「喂~你好」,超柔的、超細的,終於也多多少少彌補失去NN的受創心靈...

怡靜,同一個工作場所,也才多人員工,我們竟然同天生日,這種機率,其實很低的。其實,與明嬋一樣,因為工作地點不同,所以藉上班而認識反而不如私下的聚會。我一直很深刻,那場所謂的鴻門宴。如果沒有怡靜充當我與外師在台北的隨身電腦,我猜那五天,我會搞得更砸!如果沒有明嬋,我不知道我是那麼白癡與自以為帥氣。很高興,你們現在都有不錯的工作,真替你們高興!

書齊,我最好的飯友,謝謝妳每次都陪我走到餐廳買便當,只是,妳最近變得不愛笑了,好像心事重重,anyway, take care, ok?另外,經斗南到斗六,真的比較近,不蓋妳,還可以偶而看見幾輛火車跟妳比速度喔!

阿豪,同梯的,這個不講了,我提前退伍,因為我有修軍訓。 坐在門邊有點冷,記得多穿點衣服喔!可惜我很窮,不然買一件羽戎衣送你,穿一件,裡面就不要穿了。

有信,這個人最有趣了,其實他很悶燒。在製作研討會文宣的過程中,也算培養了一些革命情感。我知道你本身很多案子要做,哎呀,我這人不喜歡免強人,但是...你知道的...所以..那陣子真的委屈妳了...我會幫你留意影印部的媚妹的... 還是你一直問的那個工讀生,也是ok啦,只要不是NN,通通都給你。

阿虹,妳加油吧!我只能送你六個字「有事打我手機」。對了,有一篇網路小說就叫「打我手機」,還蠻不錯看的。另外,世界末日三人組要唸英文,有空多幫幫她們吧!

最遺憾的是星期三,因為,很多人,我其實是在最後一個月,才漸漸熟的,但是...妳太早離開了,哎呀,我全部的記憶,只剩那天按指紋,按到生氣的星期三。這種記憶實在是不好。妳溫柔女神的形象,剎那間瓦解!哎呀,真傷,那就像中了樂透,仔細一對,才發現,原來對錯日期了。


總結,就像上面說的,很多人,其實是再最後一個月才開始熟。可是,卻在這個時候要說再見。(有人有看天線寶寶嗎?天線寶寶說再見!)

想著想著,眼框都紅了!然而,隱隱約約的,我想起浮士德。就在這個時候,學學浮士德,好像也蠻不錯的。對於浮士德,大家都批評他把靈魂賣給魔鬼。其實,這是很不公平。在歌德原著裡,浮士德是一個很有情操的人。他一生在追求所謂的「美」,可是他始終找不到。於是,有一天,他與魔鬼訂了一個契約。他說:請你(魔鬼)在我感受到人生中最美的那一個時刻,把我的靈魂取走,我希望永遠停留在這一個最美的時刻。

我現在的心情,便像是浮士德一樣。當然我沒有他高貴的情操,我只是小布拉機小樓樓一個,但是我也希望,與大家的友誼的「純」度、「美」度,就永遠停留在這一個時刻,不要變質。

就像前面說的,每個人工作的出發點與心態不一樣,有的人是做心酸的、做成就的、做賺錢的、做渡時間的、做交朋友的,這裡沒有那種比較好或差的比較問題。但如果要我選,我知道這一份工作我是做交朋友的,因為,你們都太可愛了,當然沒能認識NN始終是一個遺憾,與笑話。那就像要吃草莓時,才發現媽媽沒有準備豐年果糖一樣。

陰雨三月,都是NN惹得禍。既然見不著NN,那便該揮一揮手,說聲再見。

緩緩地、隱約地,我又聽到逐夢的號角聲,陰雨三個月後,是該循著聲響繼續往前走。雖然繞了點路,但,還是值得,因為有你!

嫌吃飯時沒人耍白痴,歡迎來電!雖然我手機常沒繳錢打不出去,不過接肯定沒問題的

朋友!保重!感恩!我先來去!

陰雨三月,我看見了遠方的陽光,我終於找回當初心跳的聲音。

我終於意識到,我到底還是媽媽生的!


後記:
我很窮,沒能送你們什麼東西,所以就送我這三個月,每次聽到這首歌,便會意識到「我在中心」的一首歌,與一篇心情日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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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下班,有點晚。
漫步在龍潭路上,該關的店都關了。
遠遠地了一間店還亮著燈,我緩緩地走了過去。
老闆正才關上了燈,看見我,又把燈點亮了開來。
她問我:還沒吃嗎?我點了點頭。

重新亮著燈的吧檯,看得出老闆的用心。店裡的音樂仍播放著,傳來的是Britney的Everytime。好熟悉的旋律,可惜,一直要到這一個時刻,我才知道歌的名字。

正在烹調的老闆,看見我盯著角落的音響發呆,問我:很棒的歌吧?我每天關店前都會聽這首歌。然後,笑了笑,低下頭繼續她的工作。我望著她,想著這首歌與她的故事...然後想起剛剛離開辦......公室時...看見的月亮....這一切似乎....都充滿著思念。

我想,應該是這樣的,沒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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